— 昨日香 —

【RGB】记一次瞒天过海的逃课

性转,性转,性转,重要的话说三遍!

是沙雕·真中二·女子团体,友情向,论女团的诞生。




电灯的强光照得人昏昏欲睡,喻文州托腮往窗边一瞥,映出一张素净秀气的小脸,她以欣赏的目光端详了一会,发现下巴上冒了一个痘,正卡在美人沟上,一努嘴便更明显了。似乎很不顺眼,但她一向没有挤痘痘这种恶心的爱好,只好眼不见为净,又凑近了一点,从窗前映出的脸往更深处探看,街景灯光便陆续显现出来。然而街市的热闹传达不到楼上来,只看了一会,她很快又失去了兴趣,又回过头再教室中张望,零零星星这一个坑,那缺个人,看着忒不规整,伤眼。

艺术节将近,班里小半人都被拉去排练节目,余下的人就更是心浮气躁,连悬在头顶的最后一节晚课——数学周考都没能让大家缄默下来。

教室里一直弥漫着嗡嗡嗡的小声交谈,据喻文州听来,说题的、聊电视剧的、讲八卦的应有尽有,奈何讲台上来守晚自习的实习老师只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,总能从略显嘈杂的交流声中听出她想要的讨论题目的只言片语,于是便心安理得地继续低头改着厚厚的卷子。

“究竟听不出来还是懒得管?”喻文州在心里嘀咕,此时她显然还没有悟透对于年轻的非班主任的老师来说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真谛。

虽然心态上没有悟透,动作上却已然很诚实了,她将刚刚写了一半的习题收起来,以指为梳,重新把刚才因为做题思考时不自觉抓乱的头发理顺,才觉得头脑清醒很多。接下来极为顺手地戳了戳同桌方锐,对方正和前桌热火朝天地在纸上画五子棋,头也不抬地把身体往后靠了一点,示意喻文州自己从桌兜里拿。一本半旧的《鹿鼎记》从桌兜里被翻了出来,里头折页的是方锐做的印记,夹着一支金蝉式样书签的是喻文州做的标记。

她边拿起金蝉书签把头发挽起来,边凑近方锐的棋盘看了两眼,伸手指出一个点位:“这里,谢啦。”

“靠,我埋了半天的点。”这是方锐。

“哇,原来是这里,谢谢谢谢……”这是前桌。

喻文州摇头晃脑,无动于衷,翻开书签夹着的那一页,压在历史书下看了起来。

她看小说向来是很入神的,耳听八方什么的根本做不到,必要方锐在一旁望风才行,这回方锐自己也在棋盘上厮杀,但眼观六路一项是他的专长,喻文州每次都很费解为什么方锐总能发现班主任在后门暗中观察,从未遗漏。

是以,当方锐火急火燎把纸棋盘往书下面压的时候,喻文州也很快做好了伪装的准备,抬头却见门口站着叶修,在跟实习老师说些什么,须臾老师便转过身在班里眼神搜索着,与喻文州对上视线之际明显一亮,点了名字。

叶修穿着一件黑色紧身练功服,校服外套系在腰间,十四岁基本已经发育得颇是到位,又因为常年练舞形体很好,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修长曼妙的代名词,不站在一起比较,其实看不出来她比王杰希要矮半个头。叶修怀里抱一个A4本子,装模作样的在本子上看了一眼:“对,喻文州,巨老师让你去练琴。”末了又转过头对实习老师笑了一下,“还有其他人要通知,老师我先走了。”

巨老师是喻文州和王杰希的古筝老师,是个身量娇小的大眼美女,却有一个“志向高远”的名字——巨寰。然而这次艺术节既没报古筝项目,平日里练习也不是这个时间……喻文州脑子一转,恰恰止住了一句脱口而出的“在哪?”便越发确定这人假传圣旨,不慌不忙地寻摸出一只袋子,往里随便塞了几张谱子,一只耳机……动作一顿终于还是找方锐又确认了一下:“今天是3月11号对吗?”

得到一句不然呢?终于将心放回了肚里,于是又塞了几包瓜子、山楂、芒果干、麻辣小鱼干之类的小零嘴进去,满满当当一兜。

这就是为什么要把《鹿鼎记》放在方锐那里的原因了,喻文州的桌兜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零食,老师转过身板书的功夫她能塞下两块小饼干,叶修曾感慨:“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黄少天嘴快点在说上,你嘴快点在吃上啊。”就这种吃法,体重还一直维持在班内女生的中下水平,一度引起众人强烈不适,纷纷抢夺她的小零食。

“其实只是因为消化系统不太好而已。”喻文州死守小鱼干严肃表示。

准备好东西,她起身跟老师告别,拉开教室门将众人艳羡的目光挡在门后,慢悠悠地往楼梯口去,果不其然,叶修和王杰希正守在楼梯口,这里的灯光要比教室里暗多了,叶王两人靠在墙面窃窃私语,喻文州脚步悄悄却没有瞒过叶修的耳朵,迎面就是一声抱怨:“动作好慢。”

对于没有听清这两位在说什么悄悄话有些遗憾,喻文州拎起袋子晃了晃:“那一会儿你别吃呀~”王杰希接过袋子,叶修拉开封口看了一眼,笑了:“好文州,不愧是你。”继而飞快地撕开一包芒果干,一人喂一块做贼一样悄咪咪下楼。

昨日刚下一场雨,春夜风尚凉,头顶月将盈未盈,在教室觉得略有嘈杂,放在整个教学区来看,却是安静得过分。楼下有昏暗两盏路灯,绿化带的小道间有几棵白玉兰含苞影影绰绰,三人并不停留,一阵流动的风吹过,枝丫微微颤动。

 

足球场在宿舍楼的后面,平常晚上是不开灯的,但托最近排练节目的福,球场边上的礼堂待用,各处的灯光也亮了起来。三人边走边吃边说话,喻文州先发问:“你们两不排练了?”

接话的是王杰希:“练完了。本想回教室,但看其他人还没回来,也不想待教室里。”

喻文州绕到王杰希面前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着她,旋即肯定道:“杰希应该没有逃过课吧。”又对叶修,“肯定是你的主意。”

“我觉得我反应机智,表现完美,要不是她干不出丢下你我们俩独自快活的事儿。”叶修挥着本子得意之色跃上眉梢,“我也犯不着把你弄出来。”

喻文州心底冷笑两声,面上保持微笑:“我会举报你的。”随后搂着王杰希的腰发腻,“还好有杰希想着我,4颗费列罗咱俩分了,不给她。”

叶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肉麻:“意虽然是她提的,事可是我做的。”

王杰希打破了稍显针锋相对的气氛,好像无所察觉:“你们俩挺默契的,搭上梯子就顺杆爬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叶修就不说了,倒是喻文州,你经验也不少嘛。”

“喂,为什么我就不说了?”

“因为一看叶修你的熟练程度,就知道是惯犯了,已经脱离低级的病假,走向两边钻空子打信息差的高阶操作了。”

“至于我嘛,你猜?”喻文州数量不够,质量来凑,早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干过一票大的,那时候周末上英语补习班,班里欺负学生小,频繁换老师,喻文州主意大得很,学期末缴下半年的补习费时直接把这钱借给了上大学的表哥魏琛,顺便托他给自己开了个账户放还的钱。而整整一学期,每周末她照旧早早起床,背着书包出门去,时而在图书馆自习,时而去公园闲逛,瞒天过海了大半学期,终于在一天清晨被去公园晨练的奶奶抓了个正着,就此开启三堂会审,却把魏琛偷摸借小孩钱谈恋爱的事儿给捅了出来,于是全家人的怒火都冲着大表哥去了,喻文州再次幸运闪避。

咦,为什么要说再次?

算了,这不重要。

三个人背着灯影往足球场深处去,周遭一点一点的暗下来,都没说话,彼此的呼吸声被风送到各自的耳边,轻轻的。

终于走到一处熟悉的地界,三个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跪下来,顿时笑作一团。

“我刚一跪下就感觉有老师迎面走来了,简直心有余悸啊。”这是叶修拍着心口吐槽。

王杰希点头附和:“太傻了当时。”

喻文州双手合十,加入感慨:“我这辈子还没有经历过那么尴尬的时候。”却又引来叶修的吐槽:“你别做这个动作,我都要讲台词了。”

“皇天在上,厚土在下……”喻文州立马接话。

王杰希堵住她的嘴,冷酷道:“好了,别说了,脚趾已经开始抓地了。”

那是去年她们三个刚搭在一起的时候,不知道谁突然中二病上头,提议搞一个结拜仪式,而另两位也头脑不太清醒地纷纷表示赞同。叶修拿出美工刀无所畏惧,毕竟她是干出过给韩文清写血书绝交信这种事的人(其实是蓝墨水用完只好用红墨水,年级里以讹传讹传得很玄忽),但王喻二人对歃血为盟这项仪式纷纷表示拒绝,叶修只好遗憾地收起肖时钦的美工刀。

经过激烈的争论,三人终于一致定下以她们共同的童年——《还珠格格》中紫燕结拜为参照,拟定了流程仪式,时间就定在了下晚课后,地点在黑灯瞎火的足球场,隐秘、安全、无内鬼,非常棒!

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为了赶在宿舍熄灯前回去,晚课后三人狂奔到足球场,刚一跪下,说出前两句台词,忽然足球场深处投来一阵强烈的手电筒光线,把三个人当场定在了那里。巡夜的老师很快走近,狐疑地看着她们:“这么晚了跑足球场干嘛?”

“老师,我们在抽背历史。”叶修反应最快,把备用的历史书端起来横抱在胸前,做出一副在月下努力辨认字迹的样子,甚至试图糊弄过去继续仪式。

而喻文州清晰的看到老师的嘴角抽了抽,干巴巴的说了句:“哦,那……那真刻苦。”她几乎想要捂住脸落荒而逃,“不过时候也不早了,背书明早上再背,现在赶紧回去睡觉吧。”

三人唯唯点头,终于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落荒而逃。

……

一年后,三个人重新在这个熟悉的位置席地而坐,因为没有第三只耳机,所以只好听着mp4公放的音乐,吃着零食,暂且遗忘掉即将到来的数学周考,幕天席地,侃天侃地。

“对了杰希,你知道不,其实我们俩一开始只是想只跟你做朋友来着,我跟叶修都想挤走对方,暗地里过了好几招来着。”

“是吗?那你们胜负几何呀?”

“当然是我以碾压性的胜利压制并宽恕接纳了喻文州这个小三。”

“叶修你才是小三,明明是我先来的!”

“对,我是来加入这个家,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王杰希头枕胳膊躺在塑料草地上,头顶是星野低垂,耳边是叶修和喻文州无聊的斗嘴声,和悠扬的音乐……世界安静极了,她想,我怎么会不知道呢?结拜就是我提议的呀。


评论(2)
热度(87)
  1.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